老顽童,郝秀峰, 人缘好,性情耿,
手儿巧,脑儿灵, 心地宽,品行正,
对工作,不拈轻, 童心恒,乐无穷,
几十年,劲不松, 老好人,永康宁。
脾气好,求必应,
手脚勤,爱活动,
这是我给我的老工友郝秀峰编的一首“三字经”,可谓量身制作,再合适不过了。86年我刚上班,还是个毛头小伙子,这一年的春天我俩初识于任桥变电站,在一起生活、工作了整10个年头,现他早已退休20年。我俩可谓性相近,心相连,感情深,堪称忘年交,相识时他已经50岁了,可看上去一点不像。他“牙好,胃好,吃麻麻香,身体甭绑”,走起路来夯得地“咚咚”响,像个小伙子。他1.8米的个子,只是头发有点稀罕,不算黑的脸盘儿上,嵌着一双笑眯眯的小眼睛,透着敏锐、诙谐,倔强的鼻子长得不大不小、不偏不歪,恰到好处;两片顽皮的嘴唇,不薄不厚,盖不住暴露的两颗大金牙;颌下微微的胡子茬,扎里扎煞,根根透肉,看上去一点不像个好人,倒像故事片中的“大坏蛋”。
郝师傅是庆电的元老级人物,他70年参加工作,年轻时是外线工,手脚灵便,干活麻利。那时登杆还没有脚扣,使用踏板,他登杆作业,上下自如,得心应手,把一付踏板耍得出神入化,恰似白猿上树,同事们没有不佩服的。据他自己说,庆云县内的电杆没有不登过的。到了上了岁数,被安排在任桥变电站值班,我们有幸“结缘”。他是个闲不住的人,住在站内各家有点零碎活,都去喊他,从不借故推辞,院里的卫生都他一人承包了。对待工作他几十年如一日,恪尽职守,尽职尽责,从未迟到早退过,操作中未发生任何事故,年年被评为先进生产者,堪称革命的“老黄牛”,直至光荣退休。
郝师傅心灵手巧,处处用心,勤学肯钻,虚心向懂技术的人请教,虽然一天学没上,但能读书看报,变电站内一次、二次线都通晓,偶尔设备出现故障,他自己就能解决。任桥变电站65年投运,设备保护用电和生活用电合用一台变压器,年久失修,经常出现故障,给设备造成很多隐患;同年冬天,因生活用电增高,终于导致了事故的发生。凌晨1点钟左右,我正在宿舍熟睡,突然,听到“砰”得一声巨响,门灯熄灭,院内漆黑一团。我心里“咯噔”一下,急忙赶到值班室,见高压屏里面变压器已起火,我刚上班不久看到这阵势,懵了,吓得不知所措。郝师傅不愧是老师傅,只见他不急不慌,沉着冷静,迅速把所有10kV出线开关、刀闸断开,打开10kV开关屏门,用灭火器把火灭掉,避免了一次大事故的发生。事后,郝师傅说,若不即时处理,油开关起火,保护信号线烧坏,全变电站就陷于瘫痪,甚至酿成大祸。我听后不胜惊叹,若不是正好郝师傅值班,换别人后果不堪设想,我是打心眼儿里佩服:“郝老头!高!实在是高!”
通过这次事故教训,站长意识到自用电混乱的严重性,下决心进行整改,这个棘手的工作自然就落到郝师傅的头上。说实在的,电缆埋在地下二十多年了,也不知坏了几处,坏在那里,且接线比较混乱,要想彻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不是件简单事。要不说郝师傅鬼点子多呢?他借来万用表、兆欧表和钳型电流表在设备区、各房区逐相测量,心里有数后,做了一个配电盘,那时候懂技术的人不多。配电盘做的美观、实用,上面装有电压表、电流表、电能表、三相刀闸、指示灯,漏电开关等,各相分得清清楚楚,公司领导来变电站检查工作,看后大加夸赞。
郝师傅童心不泯,说话风趣、诙谐,同事们都爱和他交往,男女老少都爱和他说笑话。“老顽童”这个绰号还是俺媳妇给他起的。有一次,结婚不到一年的一对小青年,不知因何事吵起来,砸得屋里稀哩哗啦响,俺媳妇和郝师傅一块过去劝架。
郝师傅说话不紧不慢:“小两口好还好不过来,打那门子仗,吃饱了撑的……再说东西砸坏了不还得买吗?……”
“没出息,打自己的媳妇算什么英雄好汉……媳妇得哄,不能玩硬的……‘枪杆子里面出政权’早不时兴了……” 郝师傅故意一脸的严肃,转脸对男的说。
“你也是,擓那里也不能擓他的脸,男人是要脸面的……你不会擓他的腚,再不擓他的脚心……”郝师傅说完也不笑,倒把大伙都给逗乐了。
还有一次,俺媳妇因为点儿鸡毛蒜皮的小事数落我,正好被郝师傅听见,他躲在一边挤鼻弄眼,幸灾乐祸,不料被俺媳妇瞅见,他好像没事人儿似的赶紧溜了。过后,俺媳妇对我说,郝师傅这人这么大岁数了,怪有意思的,真是个老顽童。从此,“老顽童”这个绰号就叫起来,全公司没有不知道的。
郝师傅比“范伟”的脑袋灵多了,属于“自学成才”的那种。他打一手好算盘,加、减、乘、除无一不通,年轻时在村里分个地、分个粮都离不开他。86年我在农电站当会计,得亏了他帮忙,打算盘我是跟他学的,那时不像现在这么先进,核算电费、电量、变损全部是算盘。再就是郝师傅家木匠活工具样样俱全,家具、农具都是自己亲手打制的,街坊邻居家有个啥活,都去叫他帮忙,他从不推辞,农电站上的桌椅板凳、门窗等都是他免费修理,从不计报酬。
郝师傅膝下无儿,养育了五个“千斤”,光有叫姥爷的没有叫爷爷的,闺女们相继出嫁后,剩下老两口倒也清闲自在。都说好人有好报,可厄运偏偏让他摊上。退休两年后,老伴突发心脏病舍他而去,沉重的打击让他苍老了许多,原来好说好笑,性格开朗的“老顽童”,一下子变成沉默寡言的“老黄牛”,女儿们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一年过后,孩子们给他张罗了一位“新媳妇”。娶亲那天,我们几个老工友前去贺喜,把个“老顽童”乐得屁颠屁颠的,脚丫巴里都有笑模样儿。见此景,我即兴赋对联一付,“一对新夫妻,两台破机器”,横批“老不正经”。吟毕,大伙哄然大笑!
现在的“老顽童”似乎又找到了原来快乐的影子,“小两口”恩恩爱爱,形影不离。我不由暗暗担心:看两个老家伙这个热乎劲,若再演出个“老来得子”的戏来,岂不笑煞人也!(胡月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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