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葫芦繁殖速度快,治理不能单靠打捞
羊城晚报记者 陈强 实习生 吴闽
7月17日,密密麻麻的水葫芦(也称“水浮莲”)一夜之间涌进珠江广州段,把江面铺得如草地一般,让人惊呼水葫芦泛滥成灾了。这再度敲响了外来物种入侵的警钟。水葫芦是在100多年作为观赏植物引进的“生物移民”,凭借它超强的繁殖能力,在国内很多水域都可见其子孙,是外来入侵生物的代表,屡屡酿成环境事件。
事实上,在中国,从南到北、从东到西,像水葫芦这样的外来入侵物种酿成的环境事件层出不穷,几乎随处可见它们制造的“麻烦”,如广东的福寿螺、西双版纳的飞机草、新疆博斯腾湖的河鲈、东北的三裂叶豚草……据学界的保守估计,光清理水葫芦每年就得耗资亿元。外来生物每年给中国带来的损失,更是数以千亿计。
泛滥成灾只因缺天敌
“其实珠江水域的水葫芦泛滥不是今年的事,2007年和2008年的时候,我在番禺就发现满江的水葫芦,当时我还戏称这是一江葫芦向东流。”中山大学生命科学学院教授彭少麟接受羊城晚报记者采访时如是说。
长期关注外来生物的中科院华南植物园副研究员沈浩博士告诉羊城晚报记者,水葫芦在广东分布很广,原因在于水葫芦的繁殖速度特别快,“在东莞一个池塘,第一次看,还只有几颗,面积分布在几平方米,但是过了几个月,就占据了整个池塘”。
据彭少麟介绍,水葫芦学名凤眼莲,原产地是在南美洲,上世纪初作为观赏植物引入中国,“上世纪60年代到70年代,由于当时粮食紧缺,而水葫芦本身含有一定的植物蛋白,于是被用作家畜,尤其是猪的饲料使用,才进行大面积的推广”。
后来一发不可收拾。彭少麟指出,由于现在人工饲料在养猪业的使用变得普遍,水葫芦所含的植物蛋白太少,所以也就慢慢不再被打捞使用,“再加上水葫芦不是‘土著’植物,没有经历当地生态长期物种进化的过程,缺少天敌,而且繁殖能力旺盛,因此就泛滥成灾”。目前在辽宁南部、华北、华东、华中和华南的19个省(自治区、直辖市)都有踪影。
本地水生植被的“杀手”
一般而言,外来物种的进入分为无意引入和有意引入两种。无意引入指人们在旅途中无意识地将外来物种携带进来,以及海水、风等自然因素带入的;而有意引入的外来物种,通常是具有一定经济价值的,像大米草、福寿螺等,人们可能追求其经济价值而有意地大量引入本地,并付出一定科研力量以及人力物力进行培植。
彭少麟指出,并非所有的外来物种都是有害和具有入侵性的,生态学上有个“双十定律”:只有十分之一的外来物种能够成功定居繁殖,在成功定居繁殖中的外来物种中只有十分之一成为对当地动植物生存造成危害的入侵物种。
像水葫芦这样已被定性为入侵种的“生物移民”,造成的危害是巨大的。彭少麟分析道,泛滥成灾的水葫芦,不仅促成局部单一的种群类型,使得本地原来的水生植被消亡,而且改变该水域本身的水氧环境,对水产养殖造成很大危害,另外还造成下水道淤塞,对航运、水力发电设施都造成影响。
入侵种的危害不一而足,像一些入侵物种还是新疾病的病源,直接威胁人类健康。例如,原生于北美的豚草,其花粉会引起过敏性鼻炎和支气管哮喘等,全国每年超过100万人因此感染花粉病。
沈浩说:“据统计,美国、印度、南非等国家因入侵种造成的经济损失分别达到1500多亿美元、1300多亿美元、800多亿美元。保守估计,外来入侵种对我国经济造成的损失每年达数千亿元。”
每年清除费用过亿元
自水葫芦一夜“绿”珠江后,广州市有关部门就开始加班加点清理“水葫芦”,高峰时一天打捞的水葫芦达500吨。不过,按照一株水葫芦在一个生长周期90天即可繁殖25万株的速度,要彻底剿杀“水葫芦”又谈何容易?
彭水麟说:治理和控制“水葫芦”不外乎四种手段:物理手段、经济手段、化学方法和生物控制,但每种方式都有它们本身的局限。所谓物理手段,即打捞,也是目前治理水葫芦最为常见的、最简单的手段。“但处理很难,面对打捞上来的大量水葫芦,是填埋还是怎样?处理成本都很高,也不可能很好的抑制水葫芦的生长。”沈浩指出,每年光是用于清除水葫芦的费用,全国就需过亿元人民币。
经济手段,则是利用水葫芦的特性,将其制成草席、食品等产品。“现在大多技术都不成熟,要真正大批量生产,其成本太高,所以可行度很差。”化学方法,则是用农药、除草剂将水葫芦杀灭,但“这会对水域造成二次污染”。生物控制,即引入该种植物的天敌,抑制其生长,“但是引进天敌的话,可能会造成外来物种的二次入侵”。
陈强、吴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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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刘小芳